僵尸为何都穿清朝官服、只会跳不会走？揭开史书中的僵尸起源

僵尸也有属于它的历史与传说

法国第四大的凯布朗利博物馆（MuseeduQuaiBranly,Paris）于2018年推出的“亚洲的地狱与幽魂”特展。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三具僵尸便是亚洲文化中对于死后未知世界的恐惧与想像，进而延伸塑造而成的经典作品。

僵尸，也有属于它的历史与传说！

僵尸精和骷髅精，清代桃花坞年画

二十世纪80至90年代初，可说是香港电影界的僵尸盛世，一部部惊悚又不失幽默的僵尸电影，如：《僵尸先生》、《一眉道人》、《僵尸家族》等，身穿清代官员服饰的一具具僵尸，面部腐朽，双腿并拢，两手平伸，向前跳跃，几乎是我们最孰悉的僵尸形象。

然而，现今的僵尸形象是明、清文人笔下描绘出来的模样，与千年前所指的僵尸意义仍有些许不同。致力于渔夫口述史及民间妖怪故事采集的文化研究者盛文强甫出版新书《逐妖书：僵尸、海怪、虎外婆……怪奇玄幻的百妖物语》中提到《史记，淮南衡山列传》曾描述“僵尸千里，流血顷亩”，《水经注》也写道：“僵尸倚窟，枯骨尚全，唯无肤发而已，当是数百年遗骸矣。”史书中提到僵尸的本意仅指死尸。

另外，《山海经》、《诗经》、《子不语》等古籍记载的“刑天”、“贰负之臣”、“旱魃”等死而不僵的古尸，据《永乐大典》：“古人立尸之意甚高，祭祀而立尸。”这些古尸大多基于上古祭祀仪式的一部分，用以追忆祖先，威吓仇敌或惩罚叛逆。这些神话传说残篇经过千百年历史的转变重组，又产生了新的形象，一代一代地流传，成为今天熟知的“僵尸”样貌。

僵尸观月图，溥心畲作。

说到僵尸，最直接的印象就是只能双脚并拢，一步一步跳跃着前进。僵尸既然是已死之身，筋脉自然不通，所以称其为“僵”，有僵硬、僵直的意思，其膝盖不能弯折，所有和屈膝有关的动作都做不了，更无法像人一样走路或任意转弯。如果遇到僵尸，知道要怎么自保吗？最好的办法就是拐弯跑，或者爬到树上躲避。

僵尸无法屈膝的形象传到了清朝，间接成为清末官员对外国使节的一场误会。清朝来华的洋人外貌与东方人有所差距，被戏称为“番鬼”。乾隆五十八年（一七九三年）英国马戛尔尼使团来华，希望与大清政府通商，觐见皇帝时却不愿行跪拜礼。

清朝大臣们认为这些洋人并非不愿向皇帝下跪，而是他们的膝盖不能弯曲，与当时流传的僵尸故事如出一辙，坐实坊间流传的猜测。这些传闻甚至渐渐变成一种清人对洋人的认知。

鸦片战争爆发期间，林则徐曾上书道光皇帝，提出克敌制胜的秘诀，他认为如果洋人上岸，由于其全身裹缠，腰腿僵硬，一跌倒便不能起身，不但一个清朝士兵就可制伏多名敌军，甚至是一般平民百姓也有能力对敌人造成伤亡。

十九世纪中叶《伦敦新闻画报》里，有幅画像是中国人笔下的英国佬形象，完全是怪物造型，长着鸟嘴，浑身毛发，嘴里会喷水，而且没有膝盖，腿是全直的，和林则徐奏摺中描述的“浑身裹缠”说法一致。由此可见，清末的人们一度将英国人视为僵尸一样的怪物，这也是历代僵尸故事的延续，只是这样的延续多少影响清末的局势，落入轻敌、不可复收的亡国之痛。

无论是《山海经》、《聊斋志异》等经典古籍流传下来的故事，或者民间口耳相传的鬼怪传说，例如台湾民间传说在山林间恶作剧的“魔神仔”，又或者是动漫作品中日本传说的“八岐大蛇”，许多鬼怪妖物的诞生其实是为了寓意某些特定的历史事件，并带有警世提醒的作用。

我们的童年听着各种千奇百怪的妖怪故事长大，《逐妖书》是一本关于中国古代传说轶事的集结，搜罗各式妖怪与其习性，还有搜罗自古墓壁画、敦煌经卷、刻本插图、桃花坞年画乃至国外书籍插图等百余幅图像作为佐证，为我们还原妖怪世界的一角。